囊泡杯伞属真菌。杨祝良供图
囊泡杯伞属是蘑菇目口蘑科真菌,部分物种是重要的食用菌,因其菌盖和菌柄表面具有囊泡状的膨大细胞,有人将其独立成属,但其属级地位一直饱受争议。
很久以来,在我国东北市场上白漏斗囊泡杯伞这个种一直作为野生食用菌出售,但却没有一个可靠的科学名称。
近日,澳门赌场东亚植物多样性与生物地理学重点实验室(依托单位为澳门赌场昆明植物研究所)杨祝良研究组,通过近二十年来野外考察积累及与国内外同行开展合作,重建了囊泡杯伞属真菌的系统发育关系,并对该属的单系性、物种多样性和演化历史进行了研究。
饱受争议的属级
囊泡杯伞属是蘑菇目口蘑科真菌,部分物种是重要的食用菌。杨祝良研究组研究的囊泡杯伞属原隶属杯伞属,因其菌盖和菌柄表面具有囊泡状的膨大细胞,有人将其独立成属,但其属级地位一直饱受争议。
杨祝良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对囊泡杯伞属的争议主要体现在许多真菌分类学者并不认可其属级地位,如美国学者就将该类真菌归隶于杯伞属。
这里的杯伞属包含了数百种菇类,这些菇类菌褶垂降到菌柄,秋季在林中地上或腐枝落叶层或草地上,单生或群生,可供给人类食用。据估计,杯伞属在全球大约有300种野生物种。
杨祝良指出,囊泡杯伞属内物种的划分也有分歧,如日本学者认为白漏斗囊泡杯伞仅是沟褶杯伞的一个变种,韩国学者则认为它是杯伞属一个独立的种,英国学者曾将该属的个别物种误置于鸡油菌属或杯伞属中。
纯属偶然的研究
“对囊泡杯伞属开展研究纯属偶然。”杨祝良说,“1990年前后我在研究西双版纳的蘑菇时,就意识到热带亚洲的一个囊泡杯伞属物种被误置于鸡油菌属中,但当时只是猜测,没有科学证据。”
1997年底,杨祝良从德国留学归来后来到昆明植物所工作。昆明植物所内有一个元宝山,是真菌繁衍的理想场所。
杨祝良于1998年的夏天在元宝山关注到了囊泡杯伞,但因资料缺乏、标本有限,没法确定它是什么,就将其搁置下来了。
2006年,在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资助的中德合作科研项目(PPP)支持下,杨祝良到德国马尔堡大学开展合作研究。“在德国同行的帮助下,我们得到了欧洲囊泡杯伞属的标本,并研究了采自斯里兰卡的有关物种的模式标本,证实我1990年的猜测是正确的。”
“若没有机会研究这些标本,便没有发言权,也不会有多少新发现。”杨祝良认为,自己研究组对囊泡杯伞属标本的积累离不开国内外同行的支持和帮助。
5年前,杨祝良安排昆明植物所博士研究生秦姣研究囊泡杯伞属真菌。随后,秦姣在研究中发现,该属不但在北半球的欧洲、东亚及北美有分布,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及新西兰也有踪迹。
如何获得各大洲的该属标本?杨祝良表示:“德国、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及斯里兰卡的同行都给予了鼎力相助,使得我们能够获得高质量的标本,以便开展形态学和分子系统发育的研究,获得有说服力的科学数据。”
野外科考的发现
杨祝良研究组也发现,由于老标本的DNA大多已经降解,往往无法用于分子系统学研究。为此,研究组不得不在我国各地采集新鲜的标本。他说:“在野外考察中,当遇到我们要采集的标本时,常常是激动人心的。”
野外工作也是有风险的。杨祝良的学生就曾在遇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标本后,过于专注于标本照相和采集,或被蜱虫和马蜂咬伤,或因踩踏不稳相机被甩到十几米之外的陡坡下。
历经艰辛,通过大量标本采集,杨祝良指出1998年夏天其在元宝山遇到的囊泡杯伞是个新物种。至今,研究组首次利用分子系统学的证据证明囊泡杯伞属应作为一个独立的属来处理,囊泡为该属的一个共衍征。
这些年来,研究组收集了来自欧洲、北美洲东部和西部、中国、日本、斯里兰卡和澳大利亚等地的囊泡杯伞属标本,通过四个基因片段的测序,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进展。
他们首次采用多基因谱系一致性识别方法,对囊泡杯伞属全球的物种进行了界定,将过去误置于杯伞属和鸡油菌属的物种转隶于囊泡杯伞属,并探讨了该属可能的成种方式,在该属的分类学和系统学研究中实实在在地前进了一步。
杨祝良研究组还发现除北温带及澳大利亚外,热带亚洲也有囊泡杯伞属物种分布;囊泡杯伞属所有物种均为地区特有,其中亚洲3种,欧洲2种,北美洲和大洋洲各1种;该属物种的地区特有现象可能由异域成种所致。
就囊泡杯伞属真菌的进一步研究,杨祝良也表示该物种的起源时间、地点和扩散路线仍不十分清楚,需要进一步探明。
(原载于《中国科学报》 2014-10-20 第6版 进展)